【叶皓ABO】难言（四）-鞘息

原著ABO，

甜文写手HE担保，

OOC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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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在挑战赛上的一发龙抬头像一击二踢脚，把荣耀圈炸了个震天响。前段时间因为嘉世惨败，叶秋退役，被喷子怼的不敢说话的叶粉可谓心情像过年，一个个恨不得手拉手去操场翻着跟头跑上8段马拉松，论坛里的帖子高楼遍地，栋栋左右不过一个主题——大魔王回归荣耀，君莫笑再战五百年。

此时网路上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爆出叶秋在嘉世的低待遇和不平等合同问题。一时间，荣耀粉对嘉世的质疑声越来越高。粉丝力量不容小觑，各路真相分析帖和实锤帖子层出不穷，嘉世公关部迫于压力，只能声明表示，与叶秋的一切合同属双方自愿，嘉世会用接下来的成绩说话。这一出声明被网友群嘲，就连嘉世老粉都奉此为荣耀历史最烂公关——怎么读都像是默认了嘉世压榨叶秋后杀功臣宰老马的事实。愤怒的叶粉气的在嘉世楼下举横幅抗议，亲妈粉拿着一叶知秋的海报泪眼汪汪，誓要无良公司给斗神一个合理的说法。

嘉世焦头烂额，只能寄希望于新赛季战队成绩翻身，转移舆论焦点。

嘉世人事处找刘皓谈话。

人力资源部的部长是陶轩的一个远房beta亲戚，四十岁左右就已经秃顶了，号称先前是世界五百强公司的HR，办公室里摆着一套功夫茶具专业的很，但是嘉世的人都知道，这人就是陶轩的传话筒，他自己连荣耀账号卡都没摸过。

人资部长见刘皓来了，先是客套的夸赞了几句刘皓这些年对嘉世的贡献，接着就笑脸一收，靠背一椅，一副鼻孔看人的大爷样，告诉刘皓高层决定将他交换去雷霆战队，肖时钦将会来嘉世带动战队发展。通知他今明两天，尽快收拾出房间快点腾地方给新来的副队长。

这样的交换转会，选手完全没有什么决定权，除非你放弃现有的合同，恢复自由身，那样倒是可以强行取消交易。但这样强行放弃合同就是毁约了，该付的赔偿自然是要视合同来定，还有可能被俱乐部上报联盟申请其他处罚，对选手而言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虽然规则如此，但大部分俱乐部在进行哪怕是交换转会时也不无完全无视转会的意向，太过强势，也会让其他转会心里产生负担不是？但嘉世这次完成的交换转会，事先和刘皓、贺铭却是一点招呼都没打，这倒也体现了嘉世对这笔转会的决绝。

饶是刘皓，这一刻都挂不住脸上的假笑，忍不住在心里狠啐这狗币公司别的不行，过河拆桥的功力倒是一流。虽然情况有变，但好在刘皓早就做了打算，有备而来，遇见这种计划之外但意料之中的变故倒也不慌不忙。刘皓拉开椅子在人资部长对面坐下，面色淡定，直言道：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这是陶董事长的命令，轮得到你同不同意？”这尸位素餐的秃顶人事怕是久没见过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一时间舌头都有点打结，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刘皓。

刘皓见他这般反映，垂眼冷笑一声，开口道，“我与嘉世的合同还有一年到期，我申请休赛一年，合同到期不再续约。”

“你想得美！你以为你是谁，还想在公司里白吃白喝一年？”人事部长头上遮盖秃顶的几绺长头发被刘皓嚣张的态度气的掉了下来，他一边声音高高拔起放声用领导口吻滔滔不绝的教训着刘皓，一边手忙脚乱的用手蘸水，把头发粘回头顶。

刘皓被他这一套动作逗得想笑，终究还是忍住，正色道“这些话我本想和陶董或是崔总说，没想到他们直接让您来给我下离队通知，那也烦请部长转达了。”

“我的第二性别是omega。”刘皓无视了老部长瞬间发青的脸色，语气平缓的继续说道，“身体原因，接下来的一年里没法参加训练和比赛。”

“如今嘉世因为叶秋的事处在风口浪尖，舆论都在怀疑嘉世背信弃义排挤叶秋，如果这时候，公众知道了叶秋历来不合的副队长是omega，媒体肯定想听他多说点战队当年对叶秋干过的好事，听听他和战队高层是什么关系是怎么隐瞒身份这么多年的，又是怎么在陶董的授意下搞垮叶秋的，这专访一写，杂志一定卖到脱销。”

“你……你这个疯子！你这是胡闹！你的alpha呢，你的alpha怎么不好好管教你！让你到社会上来撒野！”人事部长脸色铁青，看刘皓的眼神只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没有alpha，我刘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你们不要冒险，我最糟不过以后打不成荣耀了，在媒体那里最后赚这一笔后半辈子也就够了，但嘉世的股票，可就要彻底跌掉裤裆了。我也不想多事，只想休赛一年然后解约，和嘉世好聚好散。这两件事孰轻孰重，部长你可得认真转达给陶董事长，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你等着，你等着，你以为嘉世会怕你一个omega？！”那部长被刘皓淬毒一样的笑容骇的管不过气，手指颤颤的指着刘皓，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我当然得等着，听说肖时钦明天报道，那希望公司今晚就给我答复，不过您也帮我劝劝陶董，劝他别动歪脑筋。所有证据我都已经备份，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邮件会自动发给各大报社的主编，到时候的头条可就变成《嘉世成员与高层私生活糜烂，联手排挤叶秋后报复灭口》了。”

刘皓一脸真诚的冲满头是汗的人事部长点了点头，微笑着关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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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快步走回了宿舍。进屋后刘皓迅速反锁上门转身靠住，他表面故作镇定，可心脏怦怦直跳，肚子里的小朋友像是被他紧张的情绪吓到，不安的踢了下腿。刘皓用手摸了摸肚子，开口轻声念着“不要怕。”

这样安慰孩子，但刘皓转过头看到墙上衣帽镜里自己的样子，他也出了一身汗，留海湿乎乎的黏在额头上，两块黑眼圈泛着青紫，眼睛里还装着没收回去的狠戾气，乍一看，倒是和那甩不掉的毒瘤酒鬼有了七分的兄弟长相。

刘皓笑起来，他忽然想到自己当副队长的时候，网上有黑粉评价刘皓，说副队长之于队长，关系既像兄弟又似伴侣，讲求的是配合无间心意相通，嘉世的叶秋和刘皓，二人云泥之别，根本毫不般配，所以两人比赛频频失误，都是源自这般因果。刘皓当时看到恨得牙痒，如今到开始觉得这话有理。自己和那酒鬼终究是一个窝里出来的混蛋，作恶的套路都是如出一辙，把自己和叶秋作云泥之比，现在看来也是恰当的很。

他定了定神，从床底下拖出旅行箱，开始收拾行李。

……

陶轩当晚做飞机回国和刘皓见面，二人谈拢条件，嘉世同意刘皓休赛一年，双方均各自签署相关保密协议，保证不对媒体透露任何有害嘉世和刘皓个人的言论。

油墨干涸在合同上时，陶轩打量着刘皓，饶有趣味的笑起来道，“这个世道，就是omega的一张嘴。”

刘皓看了陶轩一眼，再次确认了一遍合同，没有搭话。

“你们omega对着媒体一开口，yin乱的污水随便就泼，黑黑白白别人有理也说不清楚，就是为了防着你们这一手，嘉世才一直不要omega，人事部没少为这件事头大过，今天到证明我是对的了。”

“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陶董见谅。”刘皓站起来推上凳子，准备离开。

“当时我一直不明白，以叶秋的聪明，为什么会容你至此，容到最后把自己都搭了进去。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叶秋太蠢，把毒蛇当成了小泥鳅护着。”陶轩抬抬眉毛，打量着刘皓变得煞白的脸色，“现在连我都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了，把叶秋赶走却又留下孩子，不过听说没有alpha父亲的孩子容易早夭，希望到时候，我还有机会参加宝宝的百日宴。”

……

刘皓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从衣柜里翻出那件带着叶修信息素的毯子，折叠几下塞进了密封袋，又怕不够似得，疯了一般用塑料袋包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行李才收拾到一半，宿舍里兵荒马乱到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刘皓把杂物推开，在床上刨出来一小块空，坐下以后就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婴儿、信息素缺失、后果……

网络上资料齐全，甚至可以检索出大数据统计的学术报告，精密像素组成的方块黑字成排立在那里，一字一句的告诉刘皓，缺失父系ALPHA信息素的婴儿期幼崽，死亡率接近百分之五十。

刘皓心脏里的血液几乎开始倒流了。他的父母去世的很早，只有一个alpha哥哥，无奈兄长是个在街头坑蒙拐骗的混混，刘皓小时候就靠着放学在管饭的网吧里打童工才没被饿死，初中也是磕磕巴巴的上了一半便跑去了嘉世青训营，青训营就几节文化课，生理知识都是从抑制剂广告和电视剧里学的，就连医院的医生也都仅仅是一脸嗔怪的叫刘皓尽快和A和好，从没人告诉他，alpha信息素是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决定一个小生命的生死。

他把手机扔到地上，发狠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找到叶修并不难，从苏沐橙那，从联盟那，或者直接在网游里给君莫笑留言，都能知道叶修现下人在哪里。

可然后呢？就算找到叶修又有什么用？事到如今，叶修定是恨他甚极，怎么会愿意留下他刘皓的孩子。叶修会怎样，面无表情的告诉他打掉孩子？直接避而不见？还是用训练室里的那种眼神看着他，反问一句关我何事？

刘皓双手冰凉，脊背挺直的在床上僵僵坐了一夜。

……

刘皓先前已经租好了一间一居室的房子，位置在市中心，附近没有小巷子，出门就是带路灯的大马路，周遭外卖也多，走不了几步就有派出所和医院。

第二天，刘皓拿着简单收拾好的行李离开了嘉世大楼，因为他的中途退出，嘉世一时间来不及和雷霆重谈条件，所以原本定在今日的肖时钦欢迎会也被无限期推迟了。

和其他队员不一样，嘉世的宿舍对刘皓而言并不是上班落脚的地方，而是他切切实实生活了五年多的“家”，突然的搬离很多物件难以取舍，刘皓一个人一趟下来也拿不了多少东西，好在肖时钦来的不急，他还有机会多跑几趟，请相熟的队友帮他把行李运下楼来。

刘皓的肚子已经突出的很明显了，他穿了件叶修留下的连帽衫，alpha的衣服比他的身形肥大很多，松松垮垮的罩在刘皓身上，勉强能遮住肚子。他从偏门出去，嘉世门口替叶修声讨的粉丝还没散，听闻转会消息过来欢迎肖时钦的迷妹也聚集了不少，两拨阵营到底有些互相看不顺眼，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吓得嘉世一口气派出了十多个保安维持秩序，生怕这些疯疯癫癫的粉丝什么时候再搞出个让人头疼的大新闻。

刘皓躲在写字楼大厅里观望了一会，见事态没有恶化的意思，就拖着行李箱，悄悄从偏门出去了。

从前叶修拒绝露面，嘉世的发布会都是由刘皓一个人出席，他的面孔也自然成为除了苏沐橙外标识度最高的。那时候也常常有粉丝堵在嘉世门口，他们一票队员，除了叶修以外，几乎都没走过正门。有一次晚上，刘皓和叶修一起去酒店过发情期，走的也是偏门，那次好巧不巧刚一出去就被粉丝逮了个正着，一票小年轻把刘皓围在中间，一边要他签名一边七嘴八舌的和刘皓说话，不过内容无外乎跟刘皓表白和向刘皓打听叶秋大神的消息两种，小女孩拜托刘皓给叶秋带话问好呀，问刘皓叶秋大神近期的战术安排呀，甚至问刘皓，叶秋大神现在是不是单身呀，各种问题，五花八门，越问越开心，粉丝们围成的圈子倒是把叶神本尊晾在了一边。

最后终于有个挤不进去的落单粉发现了被同样被挤到了马路牙子上抽烟的叶修，凑上去问他，哥们，你是不是刘皓大大的朋友呀？

叶修没回答，边抽烟边瞅了这小粉丝几眼，问道，你喜欢刘皓呀？

那小男孩像是个刚分化的ALPHA，脸颊红红，眼神里带着点莽莽撞撞，见叶修不像是刘皓的朋友，就只当他也是嘉世后援会的迷弟了，他自来熟一样勾过叶修的肩膀，笑嘻嘻的冲叶修挤眼睛，说道“我是皓哥铁粉，论坛等级都15了，给你卖个安利啊，我们皓哥儿操作好性格好长得也好，只可惜不是omega，不过是beta不影响他可爱，还是想娶。”

叶修方才强撑起来的笑容哐当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他把烟使劲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少年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胳膊，难得一脸严肃，语气认真的说道：“你别做梦了，我是他男朋友。”

没成想那小伙子一点没生气，倒是和哥们似的锤了叶修一拳，大笑道：

“你可拉倒吧！”

……

当然，这些细节刘皓不知道。他只记得那次千辛万苦杀出粉丝重围，兜兜转转终于到了酒店房间以后，叶修做的格外凶狠，折腾的他差点死在床上。

……

前后没几年，再走这偏门，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光景。

刘皓把帽子带上，溜着人行道的边，离开了嘉世大楼。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个长发，敞着胸；一个一脸唏嘘的胡渣，叼了根烟。大清早的，两人踩着拖鞋就趿拉着过来了。大白天的，这两人长得像极了收保护费的犯罪分子，刘皓下意识地朝旁让了让，用手环住了肚子。

结果两人和他们迎面擦肩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咦”，那个叼烟的家伙退了一步，歪过脑袋，看着刘皓：“你不是，那个谁？”

刘皓第一反应就以为是陶轩找来报复自己的流氓，强作镇定的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转头就往保安多的地方跑。

“谁？”另一个敞着胸的长发青年也退了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