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ABO】难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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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深夜，刘皓回到自己宿舍，发现门没锁。
叶秋在，他靠着桌子站着，手里拿着一根没点火的香烟，正放在鼻子下边闻。见刘皓回来，有点慌的把烟放到了一边，几步走到刘皓面前，他像是紧张，起步都有点同手同脚。
刘皓面无表情道，“大晚上的，叶哥你在我房间里这里干什么？”
叶秋想过去握住omega的手，被刘皓生硬的躲开了，他有些尴尬的握了握拳，问道
“抱歉，今天早上我没控制住信息素……你没事吧，抱歉，我当时不知道……”
“我能有什么事？我已经和叶队道过歉了。”
“你怀孕了。”
刘皓脸上颜色变了几变，“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过来找你，看到报告单，你放在床头了。”叶秋几步走近刘皓，想拉他坐下说话。
“打掉了。”
刘皓答得迅速，把叶秋抬起的手堪堪冻在原地。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孩子，已经打掉了。”刘皓绕开叶秋，把包放下，开始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为什么。”叶秋一把拉住刘皓，alpha的声音阴沉像结了层霜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为什么？”刘皓把衣服挂到衣架上，回答的漫不经心，叶秋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他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报复般的快【nanyan】感。
“为什么？……叶哥你不是总说，我水平不行，对待荣耀不够专心吗？我是个omega，一步一步到副队长，是爬上来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omega所以从来没认可过我。现在嘉世不行了，我们之间也结束了，我现在要一心一意对待荣耀，证明没能力的该滚蛋的是你不是我，这个回答，叶哥你满意吗？”
暴烈的冷香在狭小的屋内瞬间爆炸，高浓度的威压激的刘皓直接跪在了地上，刘皓拽着自己的衣领企图呼吸，浓厚的窒息感让他眼眶发红，不受控制的生[nanyan]理泪水横流在脸上，把他几秒钟前咄咄逼人的气势被一扫而光。叶秋抓住刘皓的上衣，一把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抵到墙上，alpha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刘皓，凶狠如同再看待杀的猎物，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刘皓，你真是丧心病狂。”
刘皓被扼住脖子，标记alpha的侵略信息素毫无回护，他压不住本能里恐惧的瑟瑟发抖，但依旧眼角血红，死死扣住叶秋的手臂大声说道，
“我是丧心病狂，但我得问问你叶秋，你觉得咱们俩，配有孩子么？我丧心病狂，你他【】妈是不是连心都没有！”
“有。对你，我有。”
“哈哈哈哈哈，你有个屁，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到这来跟我讲你有心？”刘皓表情狰狞到歇斯底里，“叶秋叶修，叶修叶秋，三年你把心放到过我身上一次吗？我要给小孩子讲他爸爸是个连名字都是假的的混蛋吗！？”
刘皓喊得太急，眼角通红大口喘着粗气，本来他人生的白，一通折腾下来供血不足，嘴唇面皮上浮起了层泛着死气的灰色，配合他如牛喘的呼吸，显得十分骇人。
信息素渐渐散去，叶修松开了手，刘皓靠着墙缓缓滑坐到了地上。
叶修沉沉看着刘皓，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开口。
“我叫叶修。”
“……用假名的原因有些复杂，先前想着找机会告诉你，可咱俩总在闹脾气，没有合适的机会，就拖到了现在，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来日方长。”
叶修后退一步，面色平静，他不再看刘皓，只是望着桌子上两个人几年前在青训营的合影，那时候刘皓还比他矮半个头，拿着正式签约的合同，瘦弱的少年穿着嘉世队服，站在自己旁边，大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笑的单纯又开心。
“以前配不配有小孩，我不知道，”叶修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看着坐在地上的刘皓，眼神空荡，“但现在我们背着一条人命，怕是配不上了。”
“我们不是同路的人，是我强求了。”叶修喃喃念了最后一句，离开时轻轻关上了门。
14
刘皓和陈夜辉站在了一起。
叶修交出一叶知秋时，刘皓正在医院输液，他胎像不稳，孕前期受信息素冲击情绪波动太大，有流产的前兆。
陈夜辉特意打电话来给他报喜：“皓哥，我们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本想着只是会让叶秋转会，没想到啊，直接退役！”
“退役？”刘皓一惊，站起来拔掉针头就往嘉世赶，边走边在电话里问道“什么退役，退役相当于和荣耀无缘了！高层开会时明明是说卖掉叶秋啊！！”
“嗨，所以说高层精明啊，叶秋这种水平的高手，放出去岂不是养虎为患与嘉世为敌吗？他没到解约时间，俱乐部让他当陪练他不愿意，又付不起违约金，直接就退役了。高层乐得不行，退役选手不能改签，倒不用怕他跑去别处了……”
陈夜辉后边絮絮叨叨又说着什么，刘皓已经听不清楚了，他不敢跑，好在医院离嘉世很近，他用自己可以的速度走回了宿舍，开门一看，叶修的房间已经空了。刘皓的心抽了一下，他转头下楼跑到街上。
当打之年的叶修退役了。
天色深了，有几片落雪，繁华的H市亮如白昼，行人在四通八达的干道上来来往往，街上人流随着红绿灯的变化不断行进着，周遭景物霓虹，映示着这座城市的无尽选择。可选择多了，不知道是人在做出选择，还是被一个接一个的选择推着走，一路下来，倒是无路可退了。
如今刘皓孑孑立在原地，从此天大地大，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苏沐橙从路灯下向他走过来，漂亮的女孩视他为无物，径直从刘皓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一刻刘皓抓住了苏沐橙的小臂，问，他去哪了？苏沐橙停下脚步，没有挣脱刘皓的拉扯，只是戏谑又认真的直视着刘皓的眼睛说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现在满意了吗？刘皓。”
15
叶修在第十区注册了新帐号，散人君莫笑，各大公会被搅得腥风血雨。最开始刘皓是从陈夜辉那里知道的消息，他和嘉世其他几个队员被陈夜辉拉到网游里，近距离围观了那个拿着奇怪武器又不选职业的君莫笑，这人操作利落，战术手法独到，刷爆了各大副本记录。
另几个凑热闹的队员见状立马应声，网游里就是凭本事说话的地方，要联手搓搓叶修的锐气，刘皓眼下茫然，稀里糊涂的就被拉去君莫笑旁边，和队友一起用附近频道和叶修一波尬聊。队友在和君莫笑套近乎，求君莫笑带着他们一起副本。
“还有两个位置，你们谁来，冰霜森林。”君莫笑发来一段语音。
收到信息的队员听到，确定是叶秋的声音，更是冷笑一声，盘算着就拉刘皓和自己进入了叶秋的组队。这队员不知道刘皓和叶修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想着刘皓的水平在他们中是最好的，又和叶秋苦大仇深，这报仇的好机会哪能不给他副队。
这厢刘皓还在对着刚才叶修发过来的语音发呆。长时间以来他选择性遗忘般逃避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如今叶修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那些被他自己强行隐藏起来的，对于自己卑鄙的愧疚就像是泄洪一般喷涌而出，他没法面对，只得想着一些鸡毛蒜皮权当排解，他很久很久没见过叶修了。
叶修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他那么怕冷，衣服够穿吗？住的地方有空调吗？……他现在，恨死我了吧。
刘皓完全不在状态，操作漏洞百出，坐在旁边的队友还乐呵呵的恭维，说皓哥你演技真好，看上去简直就是有天赋但熟练度不够的新手，听陈夜辉说叶秋就喜欢找这种人组队。刘皓应声，跟着叶修的指挥打完了副本，刷出来一个还不错的记录，他队友在旁边一边打开word记着刚刚的通关手法，一边继续和君莫笑套瓷，问大神什么时候再带他们一起玩。君莫笑不知道在干什么很久才回复道，“好，有空一起。”
刘皓操纵的角色站到君莫笑旁边，君莫笑穿的花花绿绿，外观很是吓人，脖子上还缠了一条不知道是哪个职业的红围巾，漂浮在空中是丝绸样子的质感，刘皓不动声色的走进了些，那条围巾正好付在刘皓角色的脸上。
分完装备，刘皓才想起来加君莫笑好友。他想了半天，趁队友去厕所的间隙，才在对话框里敲道“谢谢大神带我们飞，大神注意身体呀。”
“谢谢，你也是。”
刘皓心如擂鼓，他知道叶修很容易就会看穿他的操作，想着这许是最后一次和叶修组队了是不是该多和叶修说几句话。这时候肚子里的小仔仔突然动了一下，刘皓被这奇异的感觉吓得一抖，这是他怀孕以来的第一次胎动，刘皓看着屏幕上的君莫笑，忽然觉得这一刻很有纪念意义，他把手放到肚子上悄悄说“仔仔看，是爸爸。”
第十区那么大，叶修怎么能一下猜出他是谁，想到此，刘皓便鼓了勇气，爆手速打完一行字，为了防止自己犹豫后悔，快速按了回车发出去——
“天冷咽炎容易发作，大神少抽烟啊”
屏幕里君莫笑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动不动，叶修没再回复。刘皓自嘲的笑笑，准备下线回去了，这时候对话框亮起来，叶修只回了一个字。
“好。”
刘皓指尖微颤，终究刷卡下机，匆匆离去。
……
嘉世高价挖来孙翔接手一叶知秋，孙翔少年意气，外形极佳，有不少女友粉，入职就为嘉世接下了好几个广告，连带着战队其他队员一起出镜，嘉世来来回回，收回了不少本钱。
刘皓参与其中，对各种广告访谈，只要价格合适，他都来者不拒。访谈节目大多在深夜拍摄，很累，刘皓经常失眠。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最近的代言费用将要到手，下个月他就打算按照计划进行，申请休赛一年。
没有标记的alpha在身边，刘皓的信息素有些紊乱，几次去医院检查，医生的建议都是劝他不要逞强，尽快找A和好，如果有难言之隐需要帮助，尽快报警，不要拿自己和胎儿的健康冒险。刘皓听得尴尬，只能随声附和，回去以后他找出来以前叶修留下的几件衣服，情况不稳定时就拿出来放在枕边，上面残留的alpha信息素有一点安抚的效果。可棉织物上的那点信息素留不了多久，几个星期就消弭无踪了。胎儿长势不好，到现在还是小小的，再加上刘皓很瘦，罩上战队的运动服混在人堆里，根本发现不了是个怀孕的omega。
大夫建议刘皓每周来医院打一次针，输液补充alpha信息素，人工合成的信息素效果一般，还会产生些排异反映，但可以有效避免信息素缺失导致的流产。也许是嘉世没了叶修以后怕人心涣散，加强了队员管理，宿舍里安装了新门禁，严禁队员工作日晚归。刘皓怕白天在医院遇到熟人，又得避开工作日的门禁，所以只能每周五晚上去医院输液，两三点打完针以后再在医院大厅睡一会，等周六早上天亮回宿舍休息。
这天晚上，刘皓输完液，打算和以往一样找个椅子打会盹，发现今天医院大厅里聚满了左青龙右白虎的黑社会，像是刚械斗回来，好几个身上都有血，各个凶神恶煞，身上的气味刺鼻。刘皓见状不敢再睡，带好口罩匆匆跑出了医院。
H市冬天阴冷，寒风里透着往骨头里钻的湿气，已经凌晨三点钟了，他在嘉世楼下徘徊了一会，在网吧和麦记里选择了网吧，虽然有被认出的危险，但人多相对安全些，无聊了还能玩会荣耀。
这家网吧叫兴欣，开了很多年，刘皓在青训营当训练生的时候就有了。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都会喷洒气味中和剂，只要不亲密接触，空气中闻不到没有乌七八糟的气味。深夜上网的人不多，不过刘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口罩眼镜才进去。
“通宵。无烟区找个人少的位置。”刘皓递过零钱和身份证。
前台的姑娘一头利落短发，电脑里开着荣耀，单手给刘皓刷卡上机。“三排408，从这往左走三米，角上那个就是。”
刘皓开着小号登录第十区，果不其然满屏都在狂刷君莫笑，他点开好友位置，传送到主城区，偷偷跟在君莫笑后面，看他刷怪。角落的座位没什么人，空调的暖气开的也不足，刘皓待了会觉得有点冷，索性设置了距离后直接点了自动尾随，自己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抄着手看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君莫笑。
看了一会就睡着了。
……
“小唐，帮我个忙，过去给他盖上。”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杂货间拿出一条薄毯子来递给唐柔，又指了指三排那个带着口罩睡觉的客人。
“你朋友？”唐柔接过毯子，奇怪的看了叶修一眼，她头次见这人对荣耀以外的事上心。
“不是。”叶修说完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转头继续刷怪。
唐柔没再问，走过去轻轻把毯子给刘皓盖上，还帮忙掖了掖被角。
叶修下班前给嘱咐唐柔，一会那人醒了问起来，别提我的事，回头请你外卖。
唐柔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
……
……
刘皓窝在椅子里一觉睡到了天亮。这个憋屈的姿势他睡的出奇的安稳，他甚至还梦见叶修回来了，像没事人一样抱着他睡觉。这个情景让刘皓一下子惊醒，他这才感受到自己脖子和腰背咔咔作响的抗议，身上盖着的被子换到地下，刘皓弯腰捡起来，抱着被子仔细嗅了嗅，虽然味道不浓，但他一下就认出那是叶修的信息素。
刘皓慌慌忙忙的扫视了圈周围，清早网吧几乎没人，根本没有叶修的影子。他有抱着毯子跑到前台，语气焦急的问毯子的来历。唐柔面色不改，只是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便道这毯子是网吧专门给通宵的客人准备的，一晚上能盖好几个人，就是网吧的人道主义服务，没什么特别来历。
刘皓听了木木点头，又问可否把这个毯子买回去。
这一问倒是把唐柔问晕了，她哪里知道叶修的毯子卖多少钱，这人身份不明说不定和叶修有点关系，自己也不好帮叶修占人便宜，只得答道“你预存300的网费吧，毯子就送你了。”
刘皓存了网费，抱着毯子推门走了。
唐柔回头看了眼猫在储藏室偷看的叶修，说道“外卖要麦当劳的麦乐鸡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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