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ABO】难言(二十八)
ooc得无言以对
狗血图一乐吧
刘皓轻车熟路地坐上吧台边的高脚椅,冲调酒的酒保一点头,自顾自地点了根烟。
天色尚早,驻唱乐队还没开嗓,背景里只有熙熙攘攘的人语和偶尔冰块玻璃间的碰撞。夜场酒绿灯红,周遭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得林睿直冒冷汗。他跟在刘皓后边,别别扭扭地爬上旁边的椅子,还没坐稳,便被迎面喷了口烟。
“你干什么!”林睿被呛了个正着,挥着手扬声嚷道。
林睿这一声又嗔又怨,Omega极富特色的声线一下子熄灭了酒吧里大半的声音,酒客纷纷侧目,一瞬间探寻的赤裸目光从西面八方闻声而来,将这诱人声源从头到脚舔了个干净。
林睿慌忙噤声,愤怒地瞪着刘皓,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呦,怎么还急了呢。”刘皓倒了只手夹烟,边抽边做样子帮林睿挥了挥。
“我讨厌烟味。”
“啊?是吗,我还以为你得挺喜欢呢。”刘皓挑眉道,把酒单推给林睿,“看看喝点什么?我请。”
林睿暗啐一口,他压着脾气,抿嘴接过酒单。
整点报时后,乐队拎起吉他上台,主唱扫视吧台时眼睛亮起来,年轻歌手二指并拢,冲刘皓点了下太阳穴,随手弹了段和旋。
刘皓笑起来,遥遥扬手示意。
夜场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天花板上交织错落的星星灯被酒精点连成线,轻而易举地切断白日里的心烦意乱。
酒客沉迷于恍惚视野中的层层叠叠,一年前刘皓也一样,从金汤力喝到内格罗尼,在轰鸣的音乐中与狐朋狗友称兄道弟。鼓点打到后半夜,那些正式队员和训练生七横八竖地倒在沙发上吹牛逼,嘴里一口一个皓哥地叫,刘皓就云里雾里地应着,凭那些吹捧簇拥替自己的存在感加以佐证,好让他有点脚踏实地的幻觉。
刘皓知道那是幻觉,酒精总是为炼狱织就出一副虚假的表象。
手越喝越抖,牌越打越差,他就像只没头苍蝇,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一头撞上了玻璃板。嘉世带着他一块儿跌进谷底了,或者说他们带着嘉世。这些都怪叶修,身旁的声音叫喊着。这些都怪叶修吗?刘皓跟着又念了一遍。
他常会抱着酒瓶跌进梦中梦里,逃避着刘伟手中飞掷而来的酒瓶,就着被麻痹却又将睡未睡间片刻的空隙大口喘息,在阿谀奉承里享受众星捧月,继而欲盖弥彰的自我催眠。第二天的清醒时分,膨胀过后,再度一无所有。
离心的队伍还做什么冠军梦。刘皓摇摇头,跳出了回忆。
他看着眼前的光影,过去与现实在酒杯橙褐色的光圈中交合起来,里面的林睿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少年饱满的额间皱出了个浅浅的川字,不得不承认他那一双薄唇生得的确傲慢好看,像看不起手里的寒酸酒单似的向下撇着,却坠不下去他精亮眼底里急切而浮躁的欲望。
他大概最不喜欢这款,刘皓悲凉地想道。
我们这款。
……
“点单。”少年打破了刘皓的遐想。
酒单上的品类琳琅满目,其中很多是林睿读不出口的英文名。他端着面子,强撑到死也绝不露怯,故作内行地拖了许久,只得模模糊糊想起来些印象中的电影桥段。林睿抵了抵鼻子,终于伸出手点点酒单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中文,故作淡定地冲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酒保开口道:“长岛冰茶。”
刘皓被这掷地有声的虚张声势逗得真切,他忍不住一样地扶着额头,边笑边深吸了口烟。
“Scotch on the rocks.”刘皓侧头将烟喷了出去,把酒单送回吧台。
酒保比了个ok的手势,目光快速从林睿身上逡巡一圈,递给刘皓一个了然的表情。
二人的交互被林睿看在眼里,越发使他方寸大乱起来。他本以为那刘皓不过是个早婚早育的绣花枕头,不过是走了些狗屎运傍上了叶修才得以平步青云。谁知道如今看来,这厮却像是个不好惹狠角色。他不明白那长岛冰茶有什么典故,可刘皓那要笑不笑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羞辱自己。
乐队放了张后摇碟,冥冥浅浅的声波将胶着的空气撕开,刘皓不笑了,一边喝酒,一边抽着烟冷森森地盯着林睿瞧,目光像要在少年光滑的脸蛋上用目光划出朵花来。林睿坐立难安,只恼恨自己选错了地方,这酒吧分明是龙潭虎穴,自己稀里糊涂地便入了对方的主场。
他咬咬牙,心道速战速决,迎着刘皓的目光扯出了个不输骄嗔的笑脸——
“刘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也算是我的贵人,叶哥和我都很感谢你。”
“客气,带动再就业人人有责。”
刘皓轻巧的回答叫林睿一顿,他没听懂刘皓这句没头没尾的应和,更没想到这人会是这样的态度。还真是同网上说的一样阴阳怪气,林睿挑眼一扫,轻蔑地笑了一下。
“刘副是干大事的人,看不上我们普通omega的小家小业。你抛弃的东西在我看来是无价之宝,为了孩子的健康考虑,也为了叶修,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抛弃?”刘皓歪头笑起来,仿佛看见了什么新奇物什似地瞧着林睿,“让她爸单独带几天孩子,就是抛弃了?怎么,他俩是需要我跟着喂饭吗?”
“你不要偷换概念,你好歹也是职业选手,难道不清楚现在兴欣为了准备季后赛训练有多紧张吗?”
“知道啊,所以这不是让他雇了保姆吗。”刘皓掌心向上,颇为有礼地在虚空中冲林睿指了指。
“我不是保姆,你这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哦是,还没告诉你呢,辰辰前几天会叫daddy了。”林睿冷笑道,“叫得是我呢。”
林睿心满意足地看着刘皓变了脸色。
“小孩子嘛,总是最依赖一直照顾她的人。你也知道的,幼儿不能频繁更迭信息素。我很替你遗憾,若是论先来后到,你的确可以骂我,可问题的源头不在我这里。咱们都清楚的,叶修他不喜欢你,先来后到又有什么呢。”
林睿越说越得意,先前装点得清高沉稳早被他抛得没影,连说话的尾巴调子都飘乎乎地往上扬着。
“刘副,做人体面点,大家好聚好散,分手了就别再纠缠了。”
“分手?叶修告诉你的?”刘皓一直没说话,半晌后才出声问道。
“还需要别人告诉?你干得好事人尽皆知,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林睿边说边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从中作梗毁了嘉世,勾当营私废了一叶知秋,事后还腆着脸理所应当地拖累叶修,如今还恩将仇报,在兴欣最关键的时候抛下他们不管……”
“呵,你还挺了解的。”刘皓轻声说道。指尖通红得烟屁股随着呼吸在昏暗灯光下有些刺目,刘皓被吧台上妖冶的蓝色灯光映得几乎透明。他抽烟换了口气,混在四散浑浊的雾缕里无甚所谓的摇头笑起来。
林睿心下一凛,他莫名其妙地联想起深海岩窟里滋长的诡异精怪,竟无端端有些害怕。
“这些话叶修说不出口,我可说得出!”林睿直着脖子说道,“我求你放过他们吧,但凡你还有一点廉耻心,都不该再来纠缠辰辰!”
“呵,那恐怕不能让你如意了。”刘皓转着酒杯调笑道。他眼底干涸,看着林睿的瞳仁无波无澜。
林睿咽了下口水,不自觉地紧了紧叶修的外套,“事已至此,你何必这么固执,你是不是鼻子不太好?”
“我鼻子很好,闻到了跳梁小丑的猴急味儿。”刘皓笑道,他摇晃着酒杯,里面的冰块叮叮作响,“啧,既然你们情比金坚,大可以三年抱俩,何必抓着我的女儿不放手?”
“那是因为……”林睿语塞,眼前这人思维太过于天马行空,那个正常人会是这种脑回路?
“嘘,嘘嘘嘘,别着急,我来告诉你因为什么……”刘皓倾身过去,脖颈间的信息素丝袅散开,铺张着和林睿外套上的余味融为一体,“因为叶修不愿意标记你,而我闺女,是保姆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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